□ 怡霏
家里客廳的一角放著三種柑子。紅色紙箱子裝的獅頭柑,是哥哥從旬陽回來時帶給我們的;粉色袋子裝的是朋友幾天前從九里灣摘的;黃色袋子里的是同學(xué)春昨晚上剛剛送來,她三姐家自己種的。三種柑子的產(chǎn)地雖然各異,卻都是安康這片土地上結(jié)出的果。
安康的柑子與別處的不同。它的顏色是金黃金黃的,個頭大,皮厚,表面疙里疙瘩,不像外地柑子只是凹凸粗糙,所以很容易分辨。自從旬陽縣推出了“獅頭柑”,安康很多地方都培植了這個品種。我覺的這個名字起得實在好,名副其實。
安康的柑子味道也特別。四川的蘆柑甜,廣西的皇帝柑清甜微酸,只有安康的柑子沁甜中帶著絲絲苦味。小孩子嗜甜,往往不喜歡這個味道。于是老人們說:“咱們安康的柑子好哇,去火,還能治咳嗽。”我小時候總愛感冒,動不動就扁桃體發(fā)炎。冬天,一家人圍著爐子烤火,爸爸把柑子一個挨一個繞著爐口擺成一圈兒,等烤得冒煙、滋滋作響了,趕緊拿起來翻一面烤。我覺得好玩兒,有時忍不住也去幫著翻,“好燙。”我喊著,趕緊扔了。爸爸媽媽笑了,姐姐哥哥也笑了。烤好的柑子,表皮有的地方有點兒黑斑,像烤焦的樣子。這時皮兒就沒有先前那么硬了,很好剝,剝出來的一瓣瓣柑子,熱乎乎的,把籽取出來,吃進嘴里,甜甜的,沒了苦味兒,咽下去,嗓子很舒服。我連著吃了幾個,本來咳嗽的我,真的就不咳嗽了。
哥哥是個很細心的人,媽媽在的時候,每年哥哥都會給媽媽買很多柑子,因為媽媽的“胃火大”,很愛吃這個。我們每年春節(jié)前準備帶孩子回漢中看望孩子奶奶,哥哥也會給我們送一大袋柑子過來,讓我?guī)Ыo婆婆和兩個大姑姐嘗嘗。每次孩子爸爸總嫌不好拿,我卻執(zhí)意帶上:“去火車站打的,下了火車又打的,能讓你提著東西走幾步啦?平時健身房鍛煉那么重的杠鈴也不見你喊累……”先生拗不過我,只好帶上。
大姑姐心直口快,第一次吃,說沒有蘆柑好吃,婆婆和小姑姐卻很喜歡。婆婆退休前在醫(yī)院工作,她很關(guān)注健康,前些年一直訂著《健康報》。閑了喜歡戴上老花鏡看報,看到一些健康常識,總愛跟我們分享。我跟婆婆說我們安康的柑子清肺去火。婆婆很相信,她說帶苦味的東西一般都有這個功效。婆婆家冬天暖氣溫度高,上年紀的人都火大,婆婆把剝下來的柑子皮洗凈切成絲泡水喝,嗓子不癢了,也不干了。
等我們從漢中回到安康,只見走時沒裝完的柑子,排成排站在書房的墻角,好好的,一個也沒壞。先生連著上了幾天課,嗓子有些沙啞,想起婆婆的發(fā)明,也天天用柑子皮泡水喝。您猜怎么著?好了!